凉枭

接40集末。
虐向慎入

👉🏻沈巍独自一人回到万年之前做了了结,并抹去了所有有关自己的记忆


1、

“喵!”一个黑色的影子敏捷的闪过桌底,顺着瘫在沙发椅上的男人的裤脚蹭蹭两下爬了上去。
“赵云澜!”
呃……
什么东西……

睁开眼睛的时候耳内嗡鸣还没有褪去,过了许久赵云澜才终于重新找回了大脑的掌控权,然后紧接着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钝痛。

于是赵云澜抬手把黑猫掀翻在地。

“死猫……你想砸死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的??嘶……”
头疼。
“还睡,你忘了今天有新人要来?”
“新人……”
赵云澜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混沌,记忆错乱般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抬手捂住脑袋,有些费力地撑起酸痛的身子——他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应该是睡着了,可是怎么会这么累?

而且刚才……做了个梦吗?

视线终于聚焦了,眼前的光景清晰了许多。赵云澜低头扫了一眼地上因为太胖而翻身困难的大庆,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特调处里只有星星点点几处白织灯还亮着,窗外黑沉沉的一片。

赵云澜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伸手去摸打火机。
外面的办公室和往常别无二致,可赵云澜总是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像是少了什么,却偏偏找不出来问题在哪。
火苗在一片昏暗之间轻轻跳跃了一下,赵云澜收起打火机,深吸一口,向门外走去。

刚推开大门,就看到外面站了个年轻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左顾右盼地哆嗦着,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赵云澜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什么人啊?”
年轻人听到他的声音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哆哆嗦嗦地把纸往前一举,就差贴到赵云澜脸上。赵云澜嫌弃地侧了侧身,就听到年轻人气若游丝地开口道:“我……我叫郭长城……我……我是来通知的,这,这是我的报道书……”
“什么玩意儿?”
“哦,哦,”面前的年轻人似乎被赵云澜的冷漠气场震慑到了,整个人颤抖着往后退着,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是来报道的,这是我的通知书……”
赵云澜把抖得不行的郭长城往特调处里一塞,交给汪徵处理办职手续后转身准备回家。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惨叫。

“鬼……鬼啊!!”

妈的怂货……
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不知道特调处办理的任务都是危险任务,塞进来送死的吗??
赵云澜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用力碾了碾。
缓缓吐完这口浊气,赵云澜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2、

回到家赵云澜把鞋子一踢,伸手把床上堆的一堆杂物胡乱扫了下去,一个翻身滚上床。
他躺在床上,扭过头看向自己乱七八糟的屋子,眯了眯眼睛。
昏暗的灯光映下来,赵云澜决定不再去细想,闭了眼睛。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赵云澜。”

嗯?

“云澜……”

谁??

赵云澜一个挺身坐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谁在叫他?
他看向厨房,却好像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熟悉又陌生,在他站起身想要再接近一些的时候,那个男人消失了。
伸出的手愣在半空,遂又疲惫的收回。

这种感觉从他在特调处醒来开始越来越强烈,只是他的大脑像是下意识地在排斥着本该属于他的一部分记忆。好像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赵云澜目光踌躇地打量着自己的屋子,厨房,沙发,茶几,还有……他低下头看着地板上的一片狼籍。

这是我家没错啊??

赵云澜紧蹙着眉,盯着自己乱七八糟的猪窝愣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着了魔般许久以来第一次自己动手收拾了屋子,把刚才随意扫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叠好,放在床头,把堆在地上的,墙边的杂物全部收拾好放进纸箱里。

还有冰箱里面半盒过期了的牛奶和面包,全都拿出来扔进垃圾桶,再把垃圾袋扎了个口丢出门外。

做完这一切,赵云澜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
这才对嘛……
然后他猛地又直起身子不可思议地把自己刚打理好的屋子审视了一遍。
我什么时候有收拾屋子的习惯的??
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脑子里频频闪过一个人的背影,那人没有转过来只是背对着他,可他却好像能听到有一个声音无数次地唤着自己,低沉却温润如水。
到底是谁啊……
赵云澜觉得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3、

“哎……最近咋回事儿啊,这都多久没案子了?再这么太平下去还有没有我们特调处的事儿了……”林静叼着三明治坐在桌上,看了看楚恕之屏幕上红红绿绿的K线图,郁闷地晃了晃腿。
“太平点不好啊?你还希望多出点人命?”楚恕之一个冷冷的眼刀丢过去,林静闭嘴不说话了。
大庆摇了摇尾巴舒舒服服地窝在猫窝里喝着牛奶,懒懒散散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拿着同样的工资,还能少做点事,这多好啊。”
“死猫!”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怒号。
大庆险些一脸扎进牛奶盆里。

“你干嘛啊你大早上的?”大庆一脸不满地迈着猫步扭到赵云澜办公室的时候,赵云澜正闭着眼双手抱头仰在椅子上。
“那是什么。”
“啊?”大庆顺着赵云澜随手一指的方向望过去,桌上摆了个小香炉,旁边零零散散躺着三根锥形的香。
大庆愣了愣。
“我问你话呢,这是什么。”赵云澜蓦然直起身子附身探了过来,直直地盯着大庆,眼里布满了红色血丝。
大庆被他这模样吓到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没见过这东西……你什么时候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赵云澜只觉得疲惫不堪,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捏了捏眉心,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把那三块儿香放进小香炉,摆成三角阵。
很奇怪,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就好像他曾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缕缕青烟从镂空的香炉盖中飘了出来。
赵云澜屏息凝视着。
“你看什么呢……不就是普……”
“闭嘴!”
大庆被这莫名其妙一句怒号吼得有点懵。
赵云澜还在等着。
直到那三柱香烧完了,他打开盖子,用手捻起一小撮灰烬,凑近鼻子闻了闻。
就是普通的香罢了。
赵云澜脱力地后仰,靠在椅背上。
眼中泛起一丝酸涩。
他总觉得自己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啊。




4、

赵云澜从自己的一串钥匙里挑出了最新的那把,打开了对面屋子的门。
还好是个精装房,不用自己操心装修问题。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这房子给买下来了。
特调处的人知道了都觉得他脑子有毛病了。但迫于领导威逼还是只好过来帮忙搬家具。

祝红万分不解。
“你们这小区不是统一设计的吗?你住那边跟住这边有什么区别啊?”
赵云澜点了根烟。
“没什么区别,搬到这边住,把我自己那间租出去。”
祝红立刻丢来一个“没救了”的眼神。
“你不会把新买的这个租出去??”
赵云澜眸光闪了闪,没再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没睡着。
为什么要搬到对门来呢……
他也不知道。
他在无数次要走回自己家的时候总要回过头来看看对门,就好像他认识的什么人住在这里,甚至他曾无数次出入过这个房间。
可是物业的人告诉他,这间房还是一手的,没人买过。
赵云澜已经慢慢接受自己脑中不断出现的那个身影了,也不再努力地去想要找到一个答案了。
说不定是前世姻缘呢,说不定这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曾经呆过的地方。
他只觉得,住进这个屋子里,好像就安心了许多。

多少天来被失眠折腾的快要精神失常的赵云澜,这天晚上沉沉地睡着了。
他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人坐在他身旁,他扭头看去,那人长发如瀑散落在茵茵草地上,一身黑衣,可惜看不清面容。
不过直觉告诉赵云澜,是个美人儿。
他看到远处山峦延绵起伏。
他听到梦中的自己开口说,
——你看这巍巍高山,延绵不绝。就像是人生负重前行,永无停歇之日。
——不如你就叫做……

赵云澜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眼角,有干涸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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